2010年11月13日 星期六

緣份

我覺得我是一個很相信緣份的人,我總是覺得凡事,都有其理由。

總是在整理房間的時候,會不捨丟棄什麼,一次二次,這東西總是在那裡,我不用,也不捨,內心默默的想,它存在在我這,一定是為了什麼事,而那件事還沒到來,還沒到來,直到我心中出現了我無法忍受它繼續的存在於這裡,我就將它丟了,輕易的把之前所堅持的心給丟了,然後,然後在過沒多久的時候,或著是已經過了很久之後,我看到了那東西存在的意義。

每次每次,好像星象似的不停的在旋轉重複著相同的軌跡,好像觀星者沒有發現它慢慢的在移動改變著,一次次,我心中的堅持越來越薄弱,堅持的時間越來越短,雖然真的差不多,但真的差,很多了,我的心境就是這樣,慢慢的被我養起來,成為了現在的我。

還是相信著緣份,對許多事都是如此,凡事的相遇相識不見不知,都歸給緣這事。剛剛的我想到這事,真的覺得可笑,真的覺得這是件如此荒唐的事,這跟把自己雙手奉給命運兩字有什麼不同?

看過不少別人創造的故事,「自己未來掌握在自己手裡。」,內心明明就是把它放在心理最清楚的地方,但我總是不由自主,不,應該說是非常放任我自己,去不真正的觀看這句話語,總是默默的為自己打著某種欺騙自己的草稿,對,草槁──可以再加東西上去,也可以在不想看著些東西時把這上面所記的擦掉,後來再默默默默的容許我自己畫回去、寫回去,又好像回到平時的穩定的樣貌──默默的跟我說,我的手相、我的面相、我的生時、我的想法,我將會不是大富好歹也是小富,不是大貴,好歹也是會讓人尊重之人,可是,為什麼有什麼理由我會是,就是因為我的樣貌?我的生辰八字?怎麼看起來就是一種荒謬。


不自己去追求,到底希望別人給予些什麼?


我一直覺得我有足夠的勇氣,平時我只是用害羞來掩著;我有足夠的能力,平時我總是拿「隨時放空有易身心」的藉口來放著,但,是時候了,我才發現我一步都走不出去,是怎麼回事?怎麼回事?

我才看到我被我自己給栓住了,一開始看到項圈還在大聲嚷嚷「是誰?是誰把我給栓著?」,還想著要逃離,「就是因為被栓住了,就是因為被哪個無知的人把我給栓住了,我才無法大展我的長才,要不,我怎麼可以現在還在這裡?」,大聲好像對自己咆嘯似的,做勢要破壞著項圈,這鎖鏈。

可是漸漸的發現自己就是把自己給圈住的人,怎麼,就開始從默默欣賞到現在開心的向人介紹自己的項圈,是不是在嘲笑自己?是不是在諷刺自己?不是不是?

人類真的很厲害,心境可以立刻的轉變過來,還把轉變當做是一種很好的才能,那不過是把自己心裡的警報器,調成了無聲,直到沒電。

後來,有一天發現,自己的鎖鏈好長好長,好像可以去很多地方了,自以為自己可以到許多他人無法去的場所,不知、不知,真的無知,以管窺天,以為世界如此大;以管窺日,以為自己看到最美好的事,毀其目在所不惜。

啊……啊……可惜可惜,荒唐荒唐,一草一木一日一月,哪事不是美好之物,總是要求最好最好,好像才配的上自己,可是,什麼是最好的……?自己也知道,最好跟本不用談,只求最適合,可是,怎麼來適合?

用緣用緣用緣,用緣這個字,為自己說這就是最適合的,只要等待哪一天,緣掉下來砸中自己……


我看書也是以相同的態度,可能一本書它已經到我手中有一段時日了,我才打開它來看,也可能一拿到就來看,也可能它就這樣,靜靜的躺在我櫃子裡當做純粹的裝飾,剛剛的我,就拿起了一本,「意外」的書。


《The Days more than 29 pages》word/photo by Afra


對我來說這是一本從一開始就是意外的書。


那是一趟畢業前的旅行,真的旅行。從一開始朋友對我提出並真的成行,就是件不可思議的事。五月十一日,從高雄坐火車前往花蓮,五月十六日回高雄,這段日子對我來說,很像童話一般,我闖入了樹洞中,不同於愛麗斯,我知道我什麼時候回到現實,有回程票的我,對這趟旅行只有緊張,沒有恐懼。

每一天說是開心,不如說是不可思議,我心裡對這段日子,只能勉強擠出這個形容詞來表示。第四天,也就是十四日,幾天前我們聽說今晚在一家咖啡廳裡,有一場音樂會。音樂會?在咖啡廳裡?我是不知如何想像的,或許那時我有把咖啡廳想成pab,或是什麼都沒想,現在我已經無法確認了。總之晚餐過後我們到了咖啡廳的地點,戰戰兢兢的推開咖啡廳的門,一把就被裡面的侍者給拉進去,要我們趕快入坐,裡面就是一般咖啡廳,幾張桌子幾張椅子,只是裡頭放著一架鋼琴,鋼琴附近空了一塊,有兩位女性在表演,音樂會已經開始了。


一人演奏、歌唱,一人訴說著、哼著音,沒聽過的曲子,有聽過的曲子,不在呼演唱的技巧如何,表演也不單單只是歌唱,說故事也是一種,她們把她們的心給表現出來。其中一人,她說著她的故事,她的旅行,一種影像、一種呢喃、一種吟誦、一種哼唱、一種演奏,──很舒服。

她朗讀著一首詩《春暖花開,面朝大海》海子所著,那時真的讓我雞皮疙瘩起來,因為我在不久前,才在一篇小說裡讀到這首詩:


從明天起,做一個幸福的人
餵馬,劈柴,周遊世界
從明天起,關心糧食和蔬菜
我有一所房子,面朝大海,春暖花開

從明天起,和每一個親人通信
告訴他們我的幸福
那幸福的閃電告訴我的
我將告訴每一個人
給每一條河每一座山取一個溫暖的名字

陌生人,我也為你祝福
願你有一個燦爛的前程
願你有情人終成眷屬
願你在塵世裡獲得幸福
而我只願面朝大海,春暖花開

這首詩當初我讀到時,我恍了一段時間。

我自己的感覺是,明明這張畫,畫中的東西很溫暖,色調也很正常,可是很冷,很冷的畫,這是我對這首詩的印象。所以在這表演裡,出現了這首,我總覺得,明明溫暖的想要哭泣,可是冷風在吹著,或許,就是因為有冷風,我才覺得很溫暖吧。

很舒服很令我享受的表演,結束之後兩位表演者都有作品在販賣,一為CD一為一本書,我帶了書回來。233/460這本書的編號。回來之後畢業展、回家,至今已經離那天有快七個多月了,在我迷惘的今天,我無意的拿起它,把它打開來看。

把A3的封面拿開,趴在桌上,一張張的看著,A4紙上的文字、照片。我覺得一定是我多心,怎麼我好像可以知道裡面的溫度?


看完之後讓我寫出了這篇,不知是心得、紀錄、還是自我反省的東西,還讓我想起了昨晚的我──因為這陣子我對我自己的迷惘,尋求了占卜後得知結果的我──突然想笑了,然後我就笑了。